作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最出色的诗人之一,李白的一生可谓丰富多彩。经历过少年出蜀的豪情万丈,经历过奉诏入京的自信满满,经历过力士脱靴的极致荣耀,却也经历了被赐金放还的尴尬。尤其是到了他的晚年,更是因为李璘案的牵连,被流放夜郎……幸好随后遇到大赦,他也才幸免于一路奔波,更免于身死他乡之悲。
李白的一生很丰富,却也是各种人生滋味都尝到了。他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四处漂泊,离开家乡就极少回去,在外面成家立业也是很多时候不着家。李白的性格是豪爽的,但是也是散漫的。我们翻开李白的诗篇就会发现,绝大多数都是在抒发他自己的志向豪情,极少写到家人,尤其是妻子。
而在他58岁被流放的时候,写下了这唯一一首送给妻子的唐诗。且看:
夜郎天外怨离居,明月楼中音信疏。北雁春归看欲尽,南来不得豫章书。
这首唐诗的题目是《南流夜郎寄内》,写于李白流放夜郎途中。李白的一生向来充满豪情,不需要别人的安慰,也极少安慰别人。但是诗人在这里遭遇这一切的时候,却感受到如此这般的苦楚,才写出如此深情的诗作,由此也可以反衬出此次被流放对李白的打击有多大。
开篇就呼应题目,写当时的李白孤苦无依,想念远方的妻子,想念妻子的家书。“夜郎天外怨离居,明月楼中音信疏”,诗人走在被流放的路上,花甲之年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,想起的只有家的温暖,只有亲人的安慰。他把一切都寄托在妻子的书信上了,但是却一直没有音讯,实在是感到悲伤。
“北雁春归看欲尽,南来不得豫章书”,现在春天来了,大雁都北归回到熟悉的地方了,我在这流放途中,却迟迟得不到你的书信。
李白的唐诗时常是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、“乘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这种风格的,但是此时的他却写出了如此深情之作,更凸显出诗人的悲剧人格。
当一个豪爽的人突然婉约起来,说明他的人生真的遇到了难处,而且是他无法解决的难处。这样的人生反差更大,也更让人同情。
不过值得庆幸的是,李白还没有走到流放之地就收到了大赦天下的命令(当时的皇帝唐肃宗新立继承人),他也可以脱去戴罪之身回家和妻子团聚了。受到如此波折的李白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,依然是豪情满怀的,在刚刚受到赦令就写出了“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”的诗句,全然没有了这首诗中的哀怨之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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